角落里, 苏挽君紧紧拽着挽挽的手。
力气大得让挽挽生疼。
“你撒开我。”
挽挽抽自己的手臂。
“他喜欢我, 他竟然是喜欢我的。我就知道,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抵挡我的魅力。”
苏挽君眼中放出的光芒闪瞎挽挽狗眼。
没有人能抵挡她的魅力
话音刚落, 挽挽的手掌陡然出击, 停留在苏挽君额头上方一厘米的地方。
“你再不松开我,我就把你连同你的魅力揍成豆腐渣子。”
苏挽君立刻松手了。
“我这不是兴奋吗”
挽挽的手上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子。
好想揍她怎么办要克制这种冲动呀
少帅走过来的时候, 一眼就看到了挽挽手上的印子。
眼睛几不可查地微微眯起。
那是女人的手掌印子。
苏挽君私下虐待挽挽
少帅瞬间脑补出了无数个受宠嫡女虐待庶出的画面。
更是记起了第一次见到挽挽的时候, 她的衣着打扮简直像是苏挽君的丫鬟。
霍仿原本没打算将苏挽君怎么样, 她毕竟是挽挽的姐姐。
可是随便一看就撞上了挽挽被欺负的场景,挽挽对此脸上没有任何难过,可见这姐妹俩是常态了。
苏挽君眼神灼灼地看着霍仿。
即使她不打算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但是被这种站在全力顶端的男人爱慕, 也依旧让人热血沸腾。
苏挽君再看着霍仿没有温度的眼神,下意识认定他是在掩藏自己的感情。
章朝华去换衣服了,等会儿要一起和霍仿接受众人的敬酒。
“少帅。”
苏挽君的言语中透着被爱慕的骄矜。
霍少帅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这里有一个透明玻璃小玄关。
稍微阻隔掉一点大厅的视线之后, 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少帅坐在中间的三人沙发上。
他往中间一坐,莫名给人感觉这就是一张只能容纳他一个人的沙发,其他人坐在旁边都显得拥挤, 即使还有很多空间。
就像名伶,他站在舞台上的时候, 举手投足间的唱腔就能撑满整个舞台, 谁再挤进去都是多余。
霍仿就给人这个感觉。
若此时来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坐在他旁边, 只会让人觉得是这姑娘被罩在了男人的范围内。
整个空间的气场平衡立刻被打破,就像天平的另一头被无限加码,完全倾斜。
外面过来两个侍女,向苏挽君福身。
“挽君小姐,请跟我们去换衣服,您需要和少帅,章小姐一切接受敬酒和祝福。”
苏挽君嘴角扬起,看了霍少帅一眼,“好吧。”
装得再冷漠,还不是被她看穿了。
不让苏挽君上舞台,是霍家给章家的尊重。
但正如白玉莲所说的,乱世不重嫡庶,苏挽君即使是做小,也是名正言顺的如夫人。
苏挽君被带走后,就只剩下了挽挽和霍少帅。
霍少帅不仅克她,她还特别容易感受到少帅的存在。
挽挽拘谨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这个年代的沙发都特别软的,挽挽乖乖的,窝在里面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陷在窝里。
霍仿看着挽挽手上的红痕极为刺眼。
他身上随时带着外筋骨损伤的药,递给挽挽。
“这是什么”
“药,涂在你的手臂上。”
男人的声音有着少女察觉不到的低沉温柔。
挽挽看看手臂。
样子是有点吓人,不过只是因为这具身体皮肤太嫩,轻轻一捏就有痕迹。
“没关系,这都是小事。”
挽挽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因为苏挽君捏了她就记仇。
但这两人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
挽挽看来是自己不计较,霍仿看来是挽挽习惯了苏挽君背地里的虐待,所以觉得这种程度只是小事。
这二位对这件事情的认知冲着完全不一样的方向撒丫子狂奔了。
霍仿以为挽挽伸手要接,松了手。
小药瓶掉落在地毯上。
就落在挽挽脚边三十公分的地方,但也是挽挽和霍仿之间。
挽挽要低头捡,霍仿道,“我来。”
挽挽的裙子不算长,前摆比后摆来得短,坐下来的时候,前摆只堪堪盖过膝盖而已。
挽挽这厮粗旷,但在这里氛围的影响下,也不自觉得淑女起来,比如坐下来的时候知道要并住腿,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看起来真是好乖好乖的。
男人从沙发上起身,跨了一步弯腰去捡那瓶子。
霍少帅一靠近,那种异样的感觉就开始回到挽挽身上。
捡东西这件事情,因为东西在地上,弯腰的同时,头也必定会低下去。
少女坐在沙发上,自上而下看着年轻男人的头离她的双腿只有很短的距离。
如果他再靠过来一点,短短的发丝会撩拨到挽挽的小腿。
莫名的,挽挽将已经并拢的腿并得更加紧,两只手死死地压着腿。
似乎这样能有安全感一点。
太近了,近到挽挽一伸手可以摸到霍仿的头。
而下一秒,那双琥珀色眸子抬起,以那么低的角度仰视着少女,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就像丛林里慢慢显出身影的狼。
他的呼吸碰到了挽挽小腿上的皮肤。
那种感觉又来了
霍仿站得离挽挽很近,如一头慵懒的豹子,渐渐舒展开肌肉和筋骨,慢慢起身,头也从和挽挽小腿平行的位置到达了和挽挽的肩膀差不多的位置。
挽挽心突突一跳,偏过头,不看着霍少帅。
脑中的画面却定格在刚才霍少帅的那个眼神。
不是个老实的好人吗,怎么会有看着那么有倾略性的眼神
挽挽的手背一凉,她转头。
男人挽着腰站在她身前,挽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
“挽挽小姐,那好。”
的确都是很短的一瞬间的事情,只不过被人故意地放缓了节奏,似乎过得很慢。
从外面的角度看,那一刹那分明是高大的英俊男子弯腰逗着沙发里的小姑娘。
挽挽两只手捧着药品,压着裙子,“谢谢少帅。”
“不客气,挽挽小姐不要受伤就好。”
霍仿拿捏着那个尺寸,很快就退了回去。
桌上有一瓶未开封的红酒。
“要不要来点红酒”
挽挽摇头,这个真不要。
霍仿开酒,倒酒的动作一气呵成,动作很优雅,行云流水,又是这么英俊的男人,画面很好看。
男人轻轻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
红酒在杯子里形成一个浅浅的小漩涡。
挽挽莫名不想和霍仿对视。
低下头。
先申明,这绝对不是怂,绝对不是
这充其量不过有点欺软怕硬而已
有些女孩子是适合低头的。
比如挽挽。
但她自己不知道。
霍仿一掌托着红酒杯,一边看着她,眼中没有特别明显的情绪。
但有着男人看女人的淡淡的兴味的缠绵感,再加上嘴角轻微的扬起,这绝对不是看恩人或者小姨子的眼光。
那是一种欣赏。
就像人欣赏那一抹悠悠的斜阳,落在男人的眼中,静坐的女孩儿也是一道能让人欣赏,且心生愉悦的风景。
如果可以的话,就这么坐一晚上霍仿也乐意。
挽挽慢慢抬头,正巧对上了霍仿看过来的眼神。
透明的玻璃杯里,男人的嘴唇碰上酒杯,红酒慢慢流入他的口中。
喉结滚动。
挽挽甚至可以听到那一声“咕噜”。
霍仿就这样直勾勾看着挽挽,喝酒。
那眼神实在太有别的味道,仿佛进他口的不是酒。
给他吃下去的是挽挽。
霍仿放下杯子后,笑了一下。
他的眼睛眼中含桃花,平时几乎绷着脸,才勉强看起来冰冷。
此时这么对着挽挽一笑,仿佛所有他自己设下的枷锁都被打破,那双眼睛最真实的,勾人的样子,显露无疑。
两人之间,氛围在男人有意无意的步步推动之下,变得越来越旖旎。
仿佛连呼吸都沾上了别的意味。
但这种旖旎很快被人打破。
去换装的章朝华和苏挽君一起回来了。
挽挽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苏挽君绝对是个人才。
刚才还和章朝华水火不容的样子,现在两人手挽着手有说有笑过来了。
挽挽偷笑。
两个人一个穿大红的,一个穿粉色的。
苏挽君肯定不知道,大红代表正妻,粉色是妾室。
苏挽君的确不知道,她觉得这条大红色的裙子老气,不如少女心的粉红色来的活泼可爱。
章家小姐是大房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得霍仿的喜欢。
这种优越感使得挽君觉得自己高章朝华这个可怜的女人一头。
态度自然是好多了,因为那是施舍的怜悯。
“少帅。”“少帅。”
这两人齐齐站在少帅面前。
霍仿早就收起了在挽挽面前的暧昧不明的态度。
面对两位未来妻室,显得极为公事公办,态度刻板。
“辛苦两位了。”
这句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面前的人是他的属下。
拿老婆当勤务兵养。
霍仿离开前,看了挽挽一眼。
大红色这样的颜色,还是乖乖的挽挽穿着最好看。
“挽挽小姐,少帅吩咐,您身为挽君小姐的妹妹,也要一起跟过去。”
女侍恭敬地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