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把她手拍开,不耐烦地说:“出去。”
“李老板已经付过钱了,我们会所可不便宜哦。”小菲笑了,“包夜三千八,你真的要我出去吗”
她说着又朝谢淮靠了靠,谢淮冷着脸抬高声调:“出去。”
小菲愣了。
她做这行也有几年了,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焚身的有,熏天的也有,但像谢淮这种上来直接赶人的却是第一次见。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帅的男人,来这里消费的要么是喝酒应酬的老男人和陪玩的业务员,要么是自身条件差找不到女友只为泻火的,要么是那方面能力有问题,来这里找回自信的……诸如此类。
被李总叫过来陪夜的时候,她除了应付工作之外还有一丝期待。
她给数不清的男人提供过性.服务,却是第一次服务谢淮这样既年轻长得又帅的。
她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小菲下了决心,身体柔若无骨轻轻捱着谢淮蹭了蹭,她唇瓣微动,吐出一股果味的甜香。她把手里的东西举到谢淮面前,那是一盒口膜和情趣果冻。
“帅哥,我来教你玩个新花样吧。”
她刚要撕开包装纸,东西被谢淮拿走。
谢淮说话时每一个字眼里都染上了寒气:“你他妈听不懂话再让我说第四遍,我就不会只动动嘴这么简单了。”
他眼睛不眨,把那盒子扔进垃圾桶:“滚。”
他明明是少年人俊朗的长相,沉着脸的模样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眸子黑得深邃,如一汪幽深的寒潭,盯得她发渗。
女人连忙起身走了。
谢淮把空调温度调低,打开了屋里的窗户。
十二月南城气温在十渡左右,一蓬清爽的风吹进来,让他被酒精挤满的脑子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想起去年夏天第一次见夏夏时的情景。
那也是在一个会所。
女孩刚和男朋友分手,加上高考失利、被人为难,满脸哭花的眼泪。
从那往后许多个夜里,谢淮睡不着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天夏夏在他面前泣不成声的样子,每每想到,心里都是一阵接一阵抽搐般的疼。
如果早点认识她就好了,他曾无数次在心里晃过这个念头。
如果早点认识她,那时候他还是个玩世不恭的败家子,人人见面喊一声少爷,那时候的他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来送她,能把她捧在手心不叫她吃一点苦,能用钱砸出一滩任意大的水花为她创造出所有她想要的生活。
哪怕不能早点认识她,晚一点也是好的。
谢淮胡思乱想,再晚几年,等他清了身上的负债,有了足够的积蓄,哪怕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意挥霍,至少能让她无忧无虑,不用跟着他整日提心吊胆,穷困潦倒。
可偏偏遇见她是在这样的年纪,一无所有,无能为力。
谢淮灌了半夜的冷风,脸被吹得麻木。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只剩街边的路灯在亮。
一辆摩托车开过,开车的人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个破棉袄,戴着顶鹿皮帽,他车子后座绑着一个小音箱和扩音喇叭,喇叭上拴着一道道飘扬的彩旗。
谢淮在大学城见过这人很多次,学生背后议论说他精神不太正常,平日没事可做就开着摩托载着音箱沿街放歌。
男人途经灯火辉明的会所,他打开了音箱,一阵激昂的音乐声飘扬出来。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
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
摩托车慢慢悠悠,像被晚风吹拂着朝前走。
车身后的彩旗张扬飘起,把音箱罩起来,那音乐声听在耳朵里断断续续的。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
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谢淮心里微动。
他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夏夏几个小时前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淮哥,我有些想你了。】
在某一刻,他觉得这冬日的晚风里似乎带着酒醺的味道,他刚清醒过的头脑又含糊不清。
下一秒他又觉得,醺人的未必是晚风,也许是夏夏这一句话。
他在兜里找了找,身份证带在身上。
谢淮几乎没用多久考虑,他掏出手机,买了一张两小时后去海城的机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评论区依旧发红包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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