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绕到他身前,“我看看。”
谢淮瘦了不少,他虽然本来就是劲瘦的身材,但瘦而不弱,每次夏夏和他走在一起都觉得很有安全感。半个月没见,他下巴尖了,脸色也因为关在屋里许久不见太阳略微有些苍白。
夏夏说:“你瘦了。”
谢淮手腕被她握在掌心,他目光落在女孩细白的手上,脑子里不可抑制地想起昨晚那清晰又真实的梦来。
梦里的夏夏清纯又娇媚,汗涔涔抱住他,她浑身软得不像话,张口咬住他的脖颈,软滑的唇舌把他魂勾留在了梦里,一时三刻逃不出来。
谢淮觉得自己禽兽又畜生,一边让人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又在梦里念念不忘肖想,天底下没有比他更混蛋的人,如果年少时的谢淮知道他有一天会窝囊成这样,一定能气死当场。
别人说喜欢,谢淮拒绝,原因是不想浪费时间。
而那人换成夏夏,他装作毫不在意,是不想让夏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夏夏咬着嘴唇:“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没有。”谢淮回过神,“陪我吃个饭吧。”
谢淮点了两百块的冒菜,一个人吃掉一桶米饭。
夏夏捧着碗坐在他对面和他啰嗦。
“这些天你不在,快递都是源太在帮你打理,我偶尔也会过去。”
“燕姐把事情善后了,她说要请我们吃饭。”
……
谢淮夹牛肉给她,又给她空了的杯里倒上酸梅汁。
两人一个说话一个吃饭,就像从没闹过别扭一样,夏夏一个月没好好看他了,难得有机会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心里酸酸的。
“淮哥,谢谢你。”她说,“那天的事你把它忘了吧,你说得对,我是挺没良心的,还对你甩脸色。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你心里怎么想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谢淮说。
他结了账,夏夏跟在他身后出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把我当个小玩意。”夏夏认真地看着他,“你就是可怜我,同情我,看我一个人在苦海里扑腾,路过时顺手救了我。是我想太多了,我自己一身水,还想把你身上也沾湿了。”
……
谢淮站在眼前,她控制不住难过,絮絮叨叨把这一个月来胡思乱想的话全都吐出来。
她低眉顺眼,乖巧又柔顺。
谢淮看着手里刚喝完水的空塑料瓶,忽然想起夏夏在街上打架的事情。
——她神色冷漠,满脸怒火,几下就把一个男人按在地上打得抱头哀嚎。
在拘留所的日子,他每每想到这事总在疑虑,那个状态下的女孩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凶起来的模样令他看了都有些害怕。他一时拿捏不好夏夏是在发火,还是平时都在和他装乖。
谢淮颠了颠塑料瓶,又软又轻。
他抬起手,带着尝试的心理朝夏夏头上打了一下。
“啊!”夏夏捂住脑袋,“为什么打我”
谢淮不能说想试探你。
他想了想,兴师问罪:“姓赵的为什么要送你”
“我是他儿子的老师。”夏夏无辜地说,“我打不到出租车,他就送我过来了。”
谢淮又打她一下:“他是看上你了吧。”
“他那么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会看上我啊”
“哦”谢淮继续打她,夏夏的头发已经被他弄乱了。
夏夏理了理头发,“淮哥,你能别打了吗”
“不可以。”谢淮打得越发起劲,“他就是对你不怀好意,他就是想追你。”
他手下的塑料瓶噼里啪啦响,夏夏被他打烦了,吼道:“别打了!他想追我行了吧”
谢淮:“你吼什么还分得清谁是大哥谁是小弟吗”
夏夏脾气上来了,忍不住说:“谁他妈要当你小弟啊”
“难不成你还想当我爸爸”
他只是随口一说,看见女孩表情变了,才想起现在和从前不一样,夏夏说这种话不再是开玩笑了,她的言语里藏着许多女孩细致的小心思。
他蹙眉,刚要补救,夏夏疲惫地说:“是妈妈。”
她神情平静:“赵晋松想追我,赵珊琪想追你,咱们俩再各自努力一下,几年以后,你说不定就得喊我一声丈母娘了。”
谢淮:“…………”
他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夏转身就走,谢淮又控制不住看向手里的瓶子。
夏夏以往在他面前说话都温声细语,就连音调都没抬高过,刚刚吼他是有史以来破天荒头一次。
也不能只凭这个就说夏夏在装乖吧
谢淮想: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那么欺负人家,吼他一句也是正常的。
他想着,手又不安分地抬起来。
他像个顽皮的孩童,玩心重又闹腾,轻轻把瓶身在女孩头上敲了敲。
夏夏转过头,冷漠地看着他。
谢淮眨眨眼,紧接着,瓶子被女孩夺走。
她反手把瓶子砸在他头上猛敲:“你他娘的没完了是吧你打谁呢!你再打一下试试!老娘搞死你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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