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被人架在指尖捏来捏去,一阵烦躁和心疼。
谢淮划开摔烂的手机屏幕,继续给夏夏打电话,她一直没有开机。
他起身再次朝宿舍门口走去,值班的女同学一早得到宿管的交待要盯紧他,拦在门口不准他进去。
谢淮面无表情,那眼神让人看了害怕。
他没再进去,转身往回走,台阶下放置着一个铁皮垃圾桶,谢淮经过,一脚踹在上面。
垃圾桶焊在地上纹丝不动,只是他那一脚过后,表面留下一处深深的凹陷。
夜里十二点半,宿舍断电锁门。
夏夏眼泪刚刚收回去,她手边的地砖上铺着一堆鼻涕纸。
夏夏把垃圾收拾干净,下楼去找宿管拿钥匙。
凌晨的走廊偶尔有女生穿梭在洗漱间和宿舍之间,夏夏下了楼梯,正对着的宿舍大门外,谢淮站在那里。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手插口袋站着。
男生宿舍此时也已经锁门了,夏夏不知道他在这做什么,一会又要去哪睡觉。
她目光在他身上略过一眼,像没看到他似的,走到宿管值班室的窗口。
宿管还没睡觉,两个人在里面核对查寝记录。
“门口那男生站了一晚上了,到底想干嘛呀”
“谁知道呢,一会摔手机一会踹垃圾桶,怪吓人的。”
夏夏接过钥匙,转身上楼,谢淮一直看着她。
她走到楼梯上脚步停住,回头和他对视。
他目光落在女孩带着泪痕的脸颊和她胸口湿透的t恤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而他又什么都没说,轻轻别过了眼睛。
夏夏在躲谢淮。
一连两个星期,她上课踩点到,下课打铃了就跑,回去不走春和路,特意绕一个大圈回宿舍。
谢淮没在食堂见过她,后来一次远远看见她从校门口过来,手里提着外面买来的盒饭。
他刚要走过去,她也看见他,转身就跑了。
半个月没说一句话,两人间的微妙气氛明眼人都看出不对劲了。
周末。
姜景州陪谢淮出来办事,两人就近在外面吃午饭。
饭间,姜景州问:“你和夏夏吵架了我很久没在你那看见她了,她以前没事就爱去陪你。”
谢淮:“没吵架,夏夏那性子吵不起来,她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天天和我混在一起。”
姜景州打量他神色,放下筷子:“出什么事了”
谢淮说:“没什么。”
姜景州心思剔透:“男女之间冷战无非就几个原因,你们还没在一起,我猜是你告白人家不愿意,被拒绝了吧。”
“没有的事。”谢淮说,“你还不了解我吗”
“说的是。”姜景州笑笑,“按照少爷的性格,就算被拒绝也会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不是你被拒绝,那就是反过来了。”
他问:“你不喜欢夏夏吗”
从前读书时谢淮就和他玩得好,姜景州性格温和,人也通透,什么都知道但看破不说破。那时谢淮身边人很多,但大多都是圈子里攀比胡闹的败家二代,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只有姜景州和齐达两个。
姜景州挺了解他的:“不可能吧。”
谢淮手里的筷子敲着碗边:“喜欢又不能当饭吃,谈个屁的恋爱。”
他自嘲:“就我现在的情况,只能耽误她,她跟着我能得到什么穷一辈子、喝一辈子西北风吗”
姜景州:“你都不问问她,就知道她不愿意和你受穷况且你也不一定会穷一辈子。”
他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机会来了,赚钱不过一眨眼的事,可缘分没了,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不用问她。”谢淮专.制地说,“她从前那么苦,难得好起来,我凭什么还要让她和我吃苦她跟谁都比跟我好。”
“穷不穷放在一边。”他说,“前提是我得有命活一辈子。”
他摸了摸额角,寒假时贴着纱布的伤口留下了一道疤,平时用头发遮着看不见。
他撩开头发,姜景州眯了眯眼,看到那是一道刀割的口子,不过一个手指骨节长短,却刺得很深。
“那年的事你记得吗”谢淮神色平静,“他们绑了我妈。如果我和夏夏在一起,谁敢说下次我拿不出钱来被绑的人不会换成她我命这样我认,夏夏她做错了什么要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姜景州:“你什么都知道,你还去招惹她”
“一开始没想招惹她。”谢淮说,“我只是看她可怜,她刚开学的样子你见过吗身上一分钱没有,人穷就算了,性子还怂,你就当我同情心泛滥,莫名其妙就想罩着她。”
“后来……”谢淮沉默。
他脑海中晃过一些画面,每一幅每一帧里都有女孩清秀的脸和甜美的笑,她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又或是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开口时嗓音软软叫他淮哥。他挨了打自己还没觉得疼,她倒是气得跳脚,一副要去找场子的凶狠架势。
谢淮:“你就当我没忍住吧。她那么乖还那么招人疼,我也是个男人,怎么不能喜欢她了我就想保护她几年看她过得好一点,但我没想到她会先开口。”
姜景州:“夏夏也许没你想得那么懦弱,她未必会在意这些。”
“她懦不懦弱是她的事,我不带她蹚浑水是我的事。”谢淮说,“就算她不怕死,我也不能拖她去死。”
姜景州沉默了片刻:“一雷兄之前跟我说了个事,他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你记得咱们整夏军那天吗……”
街外一阵吵闹,姜景州的注意力被分散。
他话留半截在嘴里,朝窗外看过去。
谢淮:“什么事”
姜景州:“……谢淮,你看对面那人,我怎么看着像夏夏”
谢淮转过脸去。
正午的太阳毒辣,只见对街的马路边驻足着一堆行人,在人行甬路上,有人在打架。
谢淮目光落过去就挪不开了。
只见刚刚他们口中那又乖又招人疼还有些懦弱的女孩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骑在身下。
她揪着那人的衣领,拳头抡得老高,一下一下砸在他脸上。
谢淮搓了搓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
紧接着,耳朵里传来夏夏那熟悉的声音.
她没有和他说话时的软糯和温顺,嗓音带着冷冽的怒意:“来啊,不是要打架吗有种你就干.死我,你们干不死我,我就他娘的干.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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