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二年,四月。
薛雁声照例先去菜地转了一圈儿, 一番捉虫除草浇水下来, 他的脸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而原本还挂在天边的太阳也渐渐转入了正中。
薛雁声抬手遮了一下眼睛, 根据太阳的位置简单判断了一下时间, 应该快到中午了。
将手里的葫芦瓢往小铁桶里一扔,水瓢撞到了小铁桶的内壁, 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继而与水面碰撞, “啪——”清脆声响过后,薛雁声的裤脚被浸湿看了几块,染上了深色的痕迹。
薛雁声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道,“种田也不容易啊。”
放下手,薛雁声气沉丹田, 大吼一声,“阿花!回家了!”
“吼——”
阿花的身影猛得窜出, 吼声里已经渐渐有了点儿气势。
薛雁声从布口袋里掏出来一肉条喂到了阿花的嘴里,揉了揉它的脑袋, 看着吃完了肉干在自己面前打滚的百兽之王, 面上满是愁容,忍不住又开始教训起它来,“阿花,你要时刻的记得,你是老虎, 老虎!”
“嗷——”阿花见自己打滚卖萌没用,干脆脑袋一伸,嘴一张,啊呜一口就把薛雁声腰间的布口袋给叼了去,继而翻身跃起,“嗖”地一声就蹿了出去。
只留下一个气到险些炸毛的薛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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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头我就把阿花给扔进枢阳山!”回家后,薛雁声“恶狠狠”地道。
沈正泽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事实上,自从开春以来,薛雁声的这句话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将枕头狠狠地砸了几下泄愤后,薛雁声挽起了衣袖,又认命地为阿花准备起午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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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薛雁声点燃了油灯,借着灯光开始一字一字地阅读起那一本游记来。
他的头发已经半干,随意地散在了背后。
沈正泽进来的时候,薛雁声正在为一个字发愁。
“这个字念窃。”
“窃”薛雁声扭头,“窃取的窃”
沈正泽颔首。
薛雁声的目光又落到了书页上,虽然越朝的文字和繁体字很像,然而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的字和繁体字都有区别。
因为手里没有儿童启蒙用的书册,所以薛雁声只好用薛九韶送来的游记和诗集代替。
原本薛雁声是准备今年秋收后,专门在雁南县请一个教书先生来着,可是没想到,沈正泽居然识字,而且认识得还不少,文言的游记薛雁声看着很吃力,然而于沈正泽而言,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薛雁声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据薛雁声所知,水泽村可没有私塾,
以及,更加让薛雁声好奇的还是沈正泽的那一手字,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决计不可能练出来。
可是水泽村里的人大都是没有那个闲钱让自家的孩子去雁南县上私塾的。
那么是谁教导的他
是他的父亲沈垣,还是在军中学到的
还有,当初祭祖的时候,只祭拜了他的父亲,那沈正泽的母亲呢或者另一位父亲呢
“阿泽,你是跟谁认字的”又问了几个自己不认识的字以后,薛雁声不经意地问道。
“我父亲。”沈正泽没有任何隐瞒。
“哦。”薛雁声点了点头,“那,母亲呢”
“没有母亲。”沈正泽声音淡淡的,“从我记事起,就只有一位父亲。”
薛雁声张了张嘴,想问沈正泽一句,那你就从来没有问过吗
沈正泽似乎是看出了薛雁声的疑惑,开口解释道,“阿父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是他捡回来的。”
“居然是这样吗”
“捡到我的时候,他的情况其实也不太好,险些沦为乞丐,后来是靠着自己咬牙开垦出来的荒地养活了我。”说着,沈正泽侧了侧头,“就是现在已经开辟为菜园的那一处。”
薛雁声的眼睛微微睁大,“感觉……很励志。”
捡到的孩子成为了生命里唯一的光,支撑着一个已经放弃了一切的人再度振作。
“阿父他应该也很博学”薛雁声十分自觉地改了口。
沈正泽眸光中的的颜色柔和了些许,“是的。”
“就连我自己也很好奇,他当初究竟是为何落到那种地步。”
“可能是家道中落。”薛雁声猜测道,在越朝,能认识字的人本身就很少,农户人家更是没有机会没有闲钱去上私塾。
而如沈正泽这样不仅认识字,还能读懂文言文的人就更少了,至少沈垣落魄之前肯定是受过较好的教育。
虽然好奇沈垣的遭遇,但是人死如灯灭,薛雁声也不准备再深挖。对两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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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雁声看着面前的位面交易器。
他现在已经是三阶位面商人,可以开启的位面有六个。</p>
前一世,他只开启了四个位面,除了原始位面、未来科技位面、末世位面以外,还有一个修仙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