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么会不见人影。
“是真的。”那丫鬟对此十分坚定,又接着说下去,“长林也派人去打听了,听说今日成亲王递了帖子到太医院邀李大人到府上,李大人就算在王府住下了也不奇怪。”
哪一日去亲王府不好,偏要今日去
澜澜已不知该说什么才是,打发了那丫头之后,便又回到床边,“李大人今日未在太医院住下,不如……”
“不。”不等她说完,傅知意便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
除了李熙宁之外,他们不能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人,他现在这个模样,哪怕是少有经验的大夫离得近了看上一眼,也能看出端倪来,何况是把脉了。
“李熙宁曾经给我留下过一个方子,再依那个煎副药便是了。莫要让人瞧见……”傅知意身子虚弱得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是虚虚指了下墙边的一个柜子。
澜澜知道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放在何处,连忙过去翻了翻。这些年傅知意吃过的药不少,但治腹痛的总共也就那么两三种,她都挑了出来,正想扭头问问到底哪一张才是,却见床榻上的人不知何时没了动静,竟是晕厥了过去。
手上的东西慢慢滑落下去,澜澜在片刻的愣神后,强抑住惊叫出声的冲动,跌跌撞撞跑了过去,先是颤抖着探了探对方的鼻息,确认那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未断时,才将那猛地提上来的一口气咽了回去。接着,便猛地站起身,飞快地推开门唤来丫鬟,“去请西院的魏公子过来,记住,一定要小心些。”
最后那句话是叮嘱对方万万不能惊动这府中的其他人,幸好那小丫头也是个伶俐的,点头应下后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还未走回西院的魏致便又被叫了回来。
待他进门后,澜澜便落了门闩,接着,不等对方开口发问,便已经拜下身去,“求魏大人救侯爷一命。”
魏致被她说得一愣,正要弯身扶她时,澜澜却将身子弯得更低,“大人,求您救侯爷一命,奴婢必当报还您大恩大德。”
魏致心下更是惊疑,再看向那床上的人,虽然状态差了些,但也不至于要死要活吧……
想了想,他还是快步走到了床前,探向傅知意的手腕。而仅仅在片刻后,那脉象便让他皱起了眉。
男子得阳气多,故左脉盛;女子得阴气多,故右脉盛,若反者,病脉也。这个道理谁都懂得,可是……
暂且抛下心中的困惑,他又继续探了探,最终脸色一变。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看尽了人间百态,魏致本以为自己此生遇上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淡然处之了,但在忽然想通这一切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气,震惊地看向了身侧的澜澜。
而那姑娘心知自己情急之下做出的这个决定可能会给傅知意带来怎样的灾难,但在这一定要选择一人相信的时候,她别无他法,与其去求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们,还不如指望这已经踏进公主府的魏大人。
魏致是皇帝派来的人,皇帝应是拿捏住了他的把柄,亦或是信任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只要皇帝还不想对傅知意做些什么,这个秘密就还能保住。
“你……你们……”魏致在转瞬间也明白过来这姑娘刚刚为什么会说“救命”二字。
这天大的秘密,牵连的又岂止是一两条性命。
闭了闭眼,澜澜敛下满目悲色,不想再在这件事上与他多言,急切地问着傅知意的病情。但魏致却在回神之后露出了更复杂的神色,半天才问道,“侯……侯爷他可曾伤过身子”
澜澜蹙着眉仔细一想,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慌张,“难道是……”
魏致斟酌再三,还是选不出什么更委婉的说法,只能实言相告,“若是在小产时伤了身,那时积下的病根熬到现在,已经医治不得了,有一日算一日,尽量拖着吧。”
“什么叫医治不得,有一日算一日”
“能活一日便是一日。”狠了狠心,魏致将话说得更清楚了一些,“能拖多久,都是命数。”
作者有话要说: 造孽啊李皮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