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有点慌, 感觉跟她欺负了小朋友一样。
着急忙慌地哄道：“你别哭啊！不然别人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我没哭。”林行歌迅速拭去眼泪，扭过头往班级队伍的方向走。
莫笙笑着摇摇头，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就是爱面子。
“好好, 是我眼花了。”莫笙又走快两步，挽住林行歌的胳膊，“那我们算和好了”
林行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又语气僵硬地说：“你不许早恋！”
“嗯”莫笙因为这句这没头没尾的话愣了一下。
林行歌又大声重复一遍：“你要好好学习, 不能早恋！”
这回，莫笙听懂了林行歌酸气十足的话，咧开嘴角。
“好, 我好好学习，不早恋。”
说完, 抓住林行歌的手腕, 小跑起来。
莫笙眉眼弯弯地回过头，“再不快一点, 就要迟到被罚站了！”
林行歌低下头, 嘴角偷偷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每个班的学生, 都要步伐整齐地在操场里跑三圈。
莫笙虽有健身的习惯，但是太久没有跟别人保持过一致的步调，总是比旁边的人慢一拍。
以至于整个跑步过程中，一直在不停地换脚。
她边喘气，边在心里槽道：“高中的早操简直反人类！”
等到所有的班级回到操场中间的人工草坪上站定, 主席台上的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原本豆腐块一样的队伍瞬间解散。
莫笙注意到脑海里的面板上，体力的数值加了两点。
她忍不住在心里嫌弃道：“累死累活, 才给我加两点啊！”
——“亲爱的宿主不要气馁，还有课间操可以增加体力值呦！”
莫笙：“……”
多少年没做过广播体操，她都要忘记这个东西了。
等等！
莫笙猛然想起，作为班长，她每次做课间操都要站在最前面，给全班同学做示范的。
怎么突然觉得，有一种羞耻感……
前两节是语文课，班主任李鼎照例抽人起来背课文。
莫笙在心里默默祈祷。
——可千万别抽到我。
上学的时候，她都没怕过上课提问，现在反倒完全被背课文的恐惧支配。
李鼎向来喜欢抽一些平时不用功，仗着有点聪明就不爱背东西的学生起来背课文，一连叫了三个人，都磕磕巴巴地没背下去。
李鼎的眼睛瞪成三角形，鼻子哼了口气。
“班长，你起来给他们背一遍。”
莫笙心脏上中了一箭。
——这是要逼死我！
她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勉强能背出前几句。
莫笙迅速在脑海里呼唤：“韩梅梅！”
——“宿主有什么事呢”
莫笙：“有没有什么提示功能”
——“亲爱的宿主呦，不可以作弊哒！”
莫笙：“那我要你有何用！”
——“帮助你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呀！”
莫笙：“呵。”
“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后面的想不起来，莫笙假装嗓子发干，咳嗽了两声。
“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
身后传来林行歌的提示声。
莫笙立刻接上。
最后，在林行歌的小声提醒下，有惊无险地过了关。
“请坐。”李鼎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那三个站在座位上的男生。
“你们看看人家，同样是一个班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莫笙舒了口气。
谁能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提心吊胆，担心在这么多小朋友面前丢人。
她拿出一个本子，从上面撕了一条纸，写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行歌懂我。”
随后，趁班主任不注意，偷偷扔到身后桌子上。
很快，纸条扔回来，上面写着：“我在读课文，别想多了。”
莫笙失笑，可真是个别扭的小朋友。
下课后，又是人潮拥挤，几千个学生齐聚操场，开始整齐划一的课间操。
莫笙站在班级最前面，心情忐忑，她早就把广播体操忘得一干二净了。
——“宿主可以用1点助人为乐积分，换取体操动作呦！”
脑海里倏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换换换！”
眼看着就要开始了，莫笙也顾不得犹豫，她还能怎么办！
经过在小黑屋里的粗略浏览，高中的刷题感觉稍微回来了一点。
为了早点解锁商城，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莫笙一早上的课间都坐在位置上帮同学讲题。
林行歌桌上摊着一本书，她也不看，只盯着莫笙的背影发呆。
午休时分。
林行歌走到莫笙现在的同桌面前，面无表情道：“同学，我要跟你换位置。”
短发女生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得过分，却眉眼冰冷的女生，说不出半个“不”字。
讷讷地点点头。
林行歌长得好看，但不爱理人，在女生里不太受欢迎。
不过大多数人都碍于她的身份，不会主动招惹她。
但此时，有个看到这一幕，爱多管闲事的女生阴阳怪气道：“林行歌，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嘉禾眼睛近视，坐在前面才看得清楚。你又不学习，抢人家位置干什么”
林行歌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跟你有关系么”
多管闲事的女生扬扬下巴，“我是看不得你欺负弱小！”
这时，莫笙刚给一个同学讲完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立刻从座位上起来。
“怎么了”
多管闲事的女生仿佛看到了同盟，愤慨道：“班长，林行歌仗势欺人，非要跟嘉禾换座位。”
她看过学校论坛的帖子，好多人说莫笙和林行歌因为校花之争，关系闹僵了，帖子里语气冷嘲热讽的，盖出了几百层楼。
所以，她便以为班长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莫笙眉头轻蹙，看向短发同桌，“你同意了吗”
短发同桌点点头。
莫笙又问道：“那她威胁你了”
林行歌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抠着指甲，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但是她不想让阿笙觉得她欺负人。
她只想离阿笙近一点而已。
林行歌现在还只是个心思敏感的青春期少女。
顿了几秒，短发女生摇摇头。
莫笙转向多管闲事的女生，面露疑惑，“她们两个是自愿协商，哪里来的仗势欺人”
多管闲事的女生辩驳道：“嘉禾那是不敢拒绝，谁知道林行歌会不会报复她”
高三a班大部分都是超级大学霸，为了节约时间，午饭大都是带一些简食，坐在座位上解决了就抓紧时间学习。
此时不少人都在吃面包、卷饼、沙拉之类的充饥，听到这边的声音，视线都集中过来。
莫笙绽出个笑容，上前两步，盯着那个女生的眼睛，笑意逐渐消失。
“你才多大，就以这样的恶意揣测别人了都是同学，想换个座位而已，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林同学或许拜托别人的方法不对，但是怎么到你眼里就这么黑暗了呢”
猝不及防被三连问，多管闲事的女生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
莫笙也没再理她，敲了敲林行歌同桌的桌子。
一个戴着超厚圆形眼镜的男生抬起头。
他刚才一直沉浸在题海里，完全没被周遭的环境影响。
莫笙两个眼睛弯成月牙，“李泽，我想跟你换个座位，可以吗”
小眼镜看了眼班长，脸上不自觉浮起一层红晕，点点头。
能往前坐一排，他求之不得呢。
“谢谢。”莫笙看了看男生桌子上堆得老高的练习册，“那今天放学的时候你稍微留一下，我们把座位换了，我可以帮你一起收拾。”
“好。”小眼镜答应下来后，又继续埋头做起了题。
——“助人为乐积分+1，当前数值为5。”
莫笙眉头轻轻挑了一下，这样也行！
多管闲事的女生十分不甘心，却也没理由继续纠缠，只好愤愤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明明都说这两个人关系不好的！
莫笙对林行歌歪了歪脑袋，“去吃饭吧”
“嗯。”林行歌小脸紧绷，率先往外走。
重新回到校园，以前渐渐模糊的记忆重新回来。
莫笙猛然意识到，记忆里的林行歌的确是个爱笑的小女孩儿，但是，其实这个小女孩儿只是爱对她笑。
好像从初中到高中，林行歌都不是一个爱跟别人打成一片的人。
这么想想，林行歌似乎也只有自己这一个朋友。
只是，莫笙那个时候也只是个孩子，忽视了这些。
第一高中除了大锅菜档口，还有自点档口。
莫笙点了几个林行歌喜欢的菜，又揉了揉林行歌的脑袋，笑眯眯道：“你得多吃点，现在太瘦了。”</p>
自从在认知里把自己放在了大人的位置，她就不自觉把林行歌当成小妹妹。
林行歌耳尖泛出粉红，却强作镇定，将莫笙的爪子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