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坐在沙发上,仔细翻看着资料,在看到“接近催眠状态”的描述时,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周恒心里咯噔一声,硬着头皮道:“如果咱们没弄错方向的话,dk药剂应该是从罗建宁手里流出来的,他经营着制药公司,本身也有这个条件,再加上酒吧人员混杂,想要将价格昂贵的药剂销出去很容易,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回忆起罗建宁和凌雨颜的关系,以及酒店2503那间套房,谢颂两手握拳,因力气用的过大,指节发出阵阵脆响。
跟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周恒对谢颂的性格很是了解,也能猜到他的想法,试探着问:“您还记得慈善晚宴结束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那段时间谢氏集团跟京城的一间公司有合作,周恒是谢颂最信任的手下,经常往返于两座城市之间,晚宴时并不在谢颂身边。
“宴会进入收尾阶段,我喝了几杯酒,我的酒量不差,却完全没有那天夜里的印象了,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便叫了个代驾,返回公司。”
说到后来,谢颂眸中寒光隐现,死死咬紧牙关。
周恒摸了摸后脑勺,很是疑惑:“先前做过dna鉴定,报告上说小少爷和谢思铭没有亲权关系,如果那天晚上您进了2503休息,鉴定结果应该会显示才对。”
谢颂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道:“这次取我和博衍的样本,重新鉴定一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出口时仿佛抽干了青年所有的气力,他几乎不敢相信脑海中的猜测,却又升起了无尽的期待。
“这件事先别告诉纤纤,等结果出来后再说。”他沉声提醒。
周恒明白老板的意思,如今顾小姐刚生下孩子,身体还没恢复好,情绪也不宜有太大起伏,必须先调查清楚再做打算。
周恒离开后,谢颂又回到了楼上的卧室,此刻纤纤已经睡着了,他站在婴儿床边上,仔细端量着博衍粉嫩的面颊,又戳了戳他捏紧的小拳头,整颗心都快被暖化了。
不管博衍和他是否有血缘关系,两人都是父子,这一点任谁都无法改变。
等待的过程总是令人焦灼,就算谢颂耐性再好,在看到鉴定结果前,仍有些神思不属。
这天顾纤给宝宝冲好了奶粉,试过温度后,才慢慢喂他。
“阿颂,你在想什么”
听到问话,谢颂回过神来,看着那两张紧紧挨着的小脸儿,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展开双臂,将母子俩拥入怀中。
隔着薄薄的布料,顾纤能感受到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扯了扯衬衫的袖口,问:“你这两天怪怪的,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在想去哪里举办婚礼,你喜欢海岛还是古堡”
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顾纤对婚礼的形式并没有太大要求,毕竟最重要的是陪伴她走完一生的那个人,而非其他。
“你决定就好。”
怀孕到底是有些胖了,她笑的时候,一双杏眼眯成了月牙儿,连酒窝也浸润着甜蜜的味道。
“那就在海岛举行婚礼,然后去欧洲度蜜月,在异乡的小镇上居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顾纤再次点头。
小博衍被挤在爸爸妈妈中间,许是不太舒服了,他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嗓门震天响,把顾纤吓了一跳。
新手爸妈几乎没什么经验可言,谢颂笨拙地拍抚着小娃的脊背,压低声音诱哄着,偏偏儿子不买账,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顾纤急忙拿起手帕擦拭着。
为了照顾孙子,徐雁特地搬到了洋楼里,听到动静便匆匆走进来,伸手摸了下尿不湿道:“给博衍换条纸尿裤就好了,你们别担心。”
谢颂是徐雁亲手带大的,即使相隔了这么多年,她的经验依旧比年轻人丰富,现在有条不紊地指挥儿子动手,等换好尿不湿后,小孩的哭声终于止住了。
看着那吹弹可破的小胳膊,谢颂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给博衍穿好衣服,动作比最开始熟稔了不少。
由于谢颂要的急,第二天一早,dna鉴定报告就被送到了他面前。
谢颂跟谢博衍存在亲权关系。
看到这一行字,他手指微微颤抖,将纤薄纸页捏的有些发皱,张了张口,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