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菀流着泪点头,那副委屈的模样仿佛有人用刀架在她脖子上一般。
只听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人狠狠踹开,叶楠青站在门口,面色黑如锅底,双目暴突,看起来跟恶鬼没有半点差别。
“好好极了你们父女俩还真是同出一脉的心狠,不止劝我回来自首,还想让我肾源,你们对着自己的家人挥刀,怕不是疯了”
父女俩完全没想到叶楠青会突然出现,一时间都愣住了,也没有出言辩驳。
顾菀狠狠咬了下舌尖,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散开来,同时也让她的神智清醒了许多,抽噎道“妈妈,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如果您不信的话,那我不做移植手术行吗反正我原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叶楠青虽然愤怒,但她对女儿的关爱却是做不得假的,此时看着顾菀泛青的脸色,红肿的眼眶,不由心软了几分,情绪也比刚才缓和了些许。
“顾临呈,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等你解释”
男人深吸一口气,平静作答“我希望你给菀菀捐肾,这样既可以治好女儿的病,又能替你争取保外就医的机会,还可以削减老宅那边的愤怨。楠青,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不得不说,顾临呈这人虽然没多大的本事,但从嘴里说出的花言巧语还挺能唬人的。
叶楠青并未吭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要是你真想离开,我跟菀菀也不会阻拦。”说话间,他拉开抽屉,将护照和签证放在桌面上,道“你的签证没有到期,现在出国还不晚,我会往你账户上存五千万,足够你在外国生活了。可惜我和菀菀是顾家人,不能离开南市,以后想见面恐怕都难了。”
闭了闭眼,叶楠青无力地摆手,“好了,说那么多也没有用,你让我再想想。”
曲外婆给刘叔打了电话,请他帮忙给蜜蜂分箱,为了表达感激,老人家准备了一罐花茶,一罐蜂蜜当做谢礼。
等蜜蜂的事情告一段落后,闻召也带着从京城赶来的教授来到了桃花镇。
年叙教授是闻召的导师,如今既在a大执教,同时也在研究所工作,他对银缕梅的培植极其上心,可惜数年内都没有取得进展,便将这个项目暂时搁置了。
前几天接到爱徒电话时,年叙教授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所里发现的银缕梅只能在野外生长,一旦换了个环境,便仿佛受到了干扰那般,没过多久就会衰竭而亡。
“闻召啊,那个小姑娘种花真这么厉害”
“最开始我将苗木带到南市时,其实已经做好承受损失的心理准备了,毕竟今年养死了二十八株银缕梅,也不差这两株了,谁知道纤纤没培育几天,苗木竟然发芽了。”
闻召越说越兴奋,面皮都有些泛红。
师徒俩走到曲家门前,看到那郁郁葱葱的花木,年叙教授不由吃了一惊。
须知,南市的土地并不算肥沃,也不太适合种植,从主城区开到市郊的这一段路也经过了不少土坡,其上长满了荒草灌木,一眼便让人觉得荒凉贫瘠。
“呦,小姑娘确实挺本事的,庭院里栽的种类格外丰富,玉兰、梅花、迎春、木香等等,应有尽有,都有点不科学了。”
“这有什么不科学的有的人就是擅长养花,这是天赋,要是纤纤能来研究所工作就好了。”闻召忍不住道。
年叙教授也跟着颔首,“你说的很有道理,小姑娘多大了”
“她是法律专业的,才刚念大二,最近休学了半年,还有三年才毕业。”话落,闻召按下了门铃。
顾纤听到动静,赶忙将房门打开,看到闻召带了一位老先生来,便猜到了后者的身份。
“闻叔叔,年教授你们好,快进来坐吧。”
年叙连连摆手,走到庭院中直奔银缕梅而去。
他年纪不小,但动作却格外灵活,这会儿蹲在苗木跟前,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端量着,而后才取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断叶片,放在无菌袋里,准备拿到实验室中化验。
闻召不免有些肉疼,苗木拢共也没发出几枚嫩芽,现在就剪下了那么一大块,也不知能不能再长出来。
顾纤了解这些植物学家的性格,耸了耸肩,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年教授终于舍得离开苗木了,才将两人带到客厅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