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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她失去理智地尖叫起来“黎婉珍!你这个疯女人!你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你会有报应的!你让我害死景薇!你才是小三!你放我出去!你这个疯女人!”

黎婉珍冷笑。

“什么景薇……?什么意思?”恐惧快让裴子妤的大脑都转不动了,她一时竟分辨不出来,王佳口中喊的这个“疯女人”是自己母亲?可黎婉珍在她心里向来是高高在上的,优雅而强势。

裴子妤怔怔地问“妈,你和这个女人认识……?”

“不关你的事,出去。”黎婉珍命令道。

“不对……这不对……”裴子妤怔然看着绑在木椅上满嘴咒骂的女人,因为长期接触不到阳光,她的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身材也很瘦,一看就是遭到了长期的囚禁和虐待。

她忽然回过神“妈,你把人关在这里,这是犯罪!”

“她就是个杀人犯!”王佳还在尖叫,“她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黎婉珍目光不带情绪地滑到裴子妤身上,说“我再说一次,这不关你的事,我让司机现在送你回家。”

裴子妤双脚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面,动也不能动。王佳的话一直在她耳朵里回荡,她不可置信地道“这个女人……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现在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黎婉珍用力抓住她的肩,情绪激动失控,“你爸爸死了!他把一大半的财产都留给了那个姓柳的!那是属于我们黎家的东西!而柳淼淼那个不识好歹的,竟然转手就把股票卖给了刘江那个贱人!现在孟伟被警察带走了,刘江要联合其他董事罢免我——就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裴子妤像只无力的木偶,被黎婉珍扯在手里,疯狂地晃动。她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爸爸的股份——”

“对!姓柳的就是你爸爸和景薇那个贱女人生的女儿!柳景诚那只老狐狸,还有柳淼淼那个小三生的女儿,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把我们家害成这样!”

“你才是小三!”王佳不顾一切地指正她,“当初是景薇和裴正楠先在一起的,是你横插进来,硬生生把人拆散的!”

“你给我闭嘴!”黎婉珍一巴掌扇在王佳脸上,发狠地说,“我要是要坐牢,你们都别想好过!”

“妈!你别这样!”裴子妤痛苦地喊,“如果……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您……您去自首吧,您不能把人关在这里……”

“自首?”黎婉珍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随后目光狠下,抓着裴子妤往门外一推,命司机将她带上车。

她冷笑看着王佳“柳淼淼不是一直都想找到你吗?我就是死!也要拉着那个姓柳的一起死!”

柳淼淼接到唐玥电话后便让司机调了头。

唐玥说她也是突然收到的消息,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地址很偏,在郊区边缘,开车过去要将近一个半小时。

中途谢灼给她打了几通电话,但她和唐玥通话连着线,没接到。

地方越走越偏,路人越来越少。直到司机把车停在一个看起来几乎完全没有人居住的偏僻小区前。

柳淼淼下了车,高跟鞋踩进泥水里,她淡淡皱了眉。

门口的保安大爷正睡得香熟,四周半个人影也没有。

“……你确定发来的地址没错吗?”柳淼淼想问唐玥,发现电话那头已没了声音。

这边地方太偏,信号时有时无,通讯被切断了。

微信里还躺着谢灼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问她在哪,柳淼淼试着回复,但消息一直显示正在发送中,小小透明的圆圈在信息气泡框旁艰难地滚了几圈后,终于变成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小区内人很少,只有几个建筑工人在外面搬运水泥和砖头。里头寥寥可数的几栋矮楼,有的才只建了一半。

柳淼淼按着唐玥发来的地址找到那栋楼,楼底大门没上锁,虚掩着。楼道内照明很暗,这地方地段不好,阳光长期照不进来,白墙上的漆斑驳得像落了泪,还有些许青色的霉斑和蜘蛛网。

一直向上走。楼道静得只有自己脚下高跟鞋的声响。下边几层还有楼道照明,到了这层,不知是灯坏了还是开关没开,楼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隐隐约约的,有木质椅子拖动时难听的摩擦声不知道从哪传出。

身后仿佛有很轻的脚步声在靠近。

柳淼淼脊背一寒,倏然回头,身后空洞的楼道像漆黑的深渊,空无一人。

她缓慢收回视线,手摸向衣兜,想拿手机出来照明,指尖碰到金属外壳的一瞬,身后猛地扑出一道人影,捂住了她的嘴巴。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话筒公式化的女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无人接听。

谢灼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眉心不觉皱起。

店员走过来说“谢先生,柳小姐订的婚纱送到了,要现在拿过来吗?”

谢灼拨了唐玥电话,也是同样无人接听。

“不用,她还没到。”他说。

“好的。”店员应声退下。

他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打电话回kg,让柳景诚的秘书查柳淼淼今天的行程。但秘书的回复是柳淼淼今天并没有什么特别安排。

谢灼收了手机,走出婚纱店,迎面撞上从外面一阵风跑进来的裴子妤。

裴子妤气还没喘过来,一见到谢灼便惊慌地望他身后张望,紧张问“柳淼淼呢?她在哪?”

谢灼拧眉“你找她做什么?”

裴子妤说“我妈……我妈她……”

谢灼电话响了。

他垂眸,屏幕上显示的是柳淼淼的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将听筒移至耳边。裴子妤看他一语不发地听那头的人说了几句,面色沉下,说了句“好”,挂断电话便从婚纱店飞奔了出去。

紧接着他惯开的车从停车场驶出,车速在几秒内拔高到,车轮高速拐弯滑过沥青地面,车尾急速漂移过去,像支离弦的利箭。

濒临疯狂边缘的人非常可怕。对方在暗处,巨大的力道把柳淼淼扯了过去,她感觉手被粗壮的绳子绕住,死死绑在一起。她被人拖着往上走,听见钥匙在黑暗中一阵乒乓作响,天台门被霍然推开。

高处的冷风和月光同时闯入,柳淼淼看见黎婉珍狰狞的脸。

她想挣扎,黎婉珍把刀抵在她腰后,威胁道“你要是再乱动一下,这刀马上就会捅进去。”

柳淼淼抵不过她的拉扯,硬生生被黎婉珍拽上天台。

这边地方属村,四处照明不足,不过七点的天色,便暗得像城区深夜的光景。

尖锐的刀口紧贴在她的喉咙上,让她连咽下一口唾沫都必须小心翼翼。

柳淼淼觉得黎婉珍已经彻底疯了。她就在天台边缘上,下意识朝脚下望了一眼,高楼的虚空让人不由双腿发软,加之天色漆黑,楼底看上去像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天台围墙很矮,不过到人腰际的位置,只要黎婉珍稍一用力,轻而易举便能把她推下楼。

王佳绑在旁边的椅子上,嘴上重新被封了胶布,发不出声音,只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发出徒劳的“呜呜”声。

黎婉珍唇边勾出残忍的笑,对王佳说“你别急,等我解决完了这个小姑娘,就来解决你。”

她把通话中的电话塞到柳淼淼脸边,命令道“说,让他来找你。否则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淼淼!”

“阿灼!”男人熟悉的声音让柳淼淼眼睛一酸,她急切地道,“你别过来,你——”

电话被抽开,黎婉珍说“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好三百万美金。劝你最好别报警,否则你就在楼底等着替你心爱的小姑娘收尸吧。”

说完黎婉珍挂了电话,将手机从天台抛出去。金属机身凌空划出一道弧线,然后笔直坠落。

“啪啦——”

楼底遥遥传来手机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毛骨悚然。

柳淼淼绑在身后的手试图挣扎,她稍动一下黎婉珍手里的刀便逼紧一分。

下颌肌肤被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几滴鲜血霎时沿着刀刃滑落。

柳淼淼怕他会来,也怕他不会来。内心恐惧又纠结。她强忍住声音颤抖,和黎婉珍对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别人进来?”

黎婉珍笑容狰狞“这个男生挺厉害啊,为了你,连逃了五年的人都能抓到。如果不是他,王丰根本不会落网,谁会知道纵火的事?一切都平安无事,孟伟不会被抓,我也不会被警方调查,更不会遭到董事局罢免!”

“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我根本没有错!”黎婉珍眼睛布满血丝,癫狂地说,“错的是你们!我当年没想让景薇死!是她不断地勾引我丈夫!还有你!我本来想放过你的,但你为什么要偷听我的电话呢,是你活该!你们该死!”

黎婉珍情绪激动,又拖着她往天台边缘靠近了一分。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柳淼淼浑身一颤,她指甲狠狠嵌进自己手心里,强迫自己冷静。

“你想要什么,我还没有正式和刘江签署股份转让协议,我可以把黎氏股份还给你。”

黎婉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这张漂亮的面孔,越是看,她越是觉得反胃!她目光发狠“我看这个小男生挺喜欢你的,等下他要是亲眼看着你掉下楼摔死,他心里一定会很难过吧。”

汽车飞驰在夜晚的马路上,速度快如残影,路灯被撕扯成急速倒退的流水,从谢灼漆黑的眼底划过。

他把油门踩到底,一连闯了三个红灯,与对面交汇车辆擦身而过。

上了高速,谢灼看了眼时间,距离刚才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漫长得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车速一路狂飙,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蓝牙耳机里卓一为的声音着急传来“阿灼,我觉得这个事不对,你不能自己去,这摆明就是个局——”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个局。王丰和孟伟先后落网,对案件事实供认不讳。警察已经对黎婉珍进行调查,黎婉珍却逃脱了,被列入了通缉的名单。

黎氏一生心血砸在她手里,她公司资产被冻结,从神坛上摔下来,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一切。

黎婉珍不会不知道当今下警察办事效率有多快,天网恢恢,以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和警方对抗。即使她的资产在调查期间被冻结,但以黎婉珍曾经的地位,她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三百万美金,她的傲气也不容许她下半辈子在牢狱中度过。

一个人被逼上绝路,不是要钱财,不要活路,是要一条命。他明知道这是个局,却不能不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谢灼想起女孩子在电话里惊慌无措地喊他的名字,呜咽的声音,他的心每分每秒都犹如刀绞。

“没时间了。你去联系陈局,我父亲和他有些交情,请他帮忙,一定要保证淼淼的安全。”

说完谢灼便摘了耳机,将油门踩到底。

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在警方赶到以前,尽量拖延时间。他必须尽快赶到,他没办法等待和忍受她自己一个人在那样的疯女人手里。谢灼害怕自己再迟一点,就会失去她,会再也看不见她。

他无法想象,她现在心里是怎样的无助和惊恐。

小区外传来车轮猛地刹车的声音,车灯将寂静的黑夜划破一道光口,停在楼下。

有人从车里走出。

黎婉珍朝外看了眼,冷笑道“看来他确实很喜欢你,比我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通往天台的楼道缓缓传近脚步声,看见男人身影出现在面前的一瞬,柳淼淼忽然眼睛一红。

“阿灼!”

谢灼眼尾之处稍稍动容。转眼看见她被黎婉珍用刀架着,双手被绑,威胁地压在天台边缘上。锋利的刀在她脸上划了伤口,有新鲜的血迹掉下来。

只要她再后退一步,坠楼的命运将避无可避。

“站在那里,不要动。”黎婉珍手里的刀往柳淼淼喉咙上更逼紧了一点,“我要的东西呢?”

谢灼提了提手里一只沉甸甸的黑色帆布包,“在这里。”

黎婉珍说“扔过来,我看看。”

谢灼抬手,把装了一百万美金的袋子扔到黎婉珍面前。

黎婉珍稍俯身,将袋子拉开一道口,佯装自己是在意这笔钱款。她大致看了眼,“数目不对。”

谢灼指尖上挂着车钥匙,“还有一部分在车里,三百万美金有几十斤重,你等下总不会就这样抱着跑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车停在楼下,钱就在车尾箱,你从这里能看见。”

“你最好别给我使什么花招。”黎婉珍用力攥紧了拴在柳淼淼手上的绳,冷声道,“把车钥匙也扔过来。”

谢灼说“我怎么能确定你不会伤害她?”

“你把钥匙给我,我把人给你。”

听起来是很公平的买卖。但柳淼淼很清楚,今夜黎婉珍根本不在意这三百万,她想要的是他们所有人的命!

她要下地狱,也要拉他们一起陪葬。

“阿灼!”她忍不住喊出声,黎婉珍刀锋逼紧,脖子上的皮肤被划破了口。“闭嘴。”

谢灼落在身侧的指尖紧了紧,把钥匙抛过去,“给你。”

他突然动作,黎婉珍视线随着钥匙被抛出的弧度移开。扔出时谢灼故作手滑了一下,车匙叮叮当当掉在边上。

黎婉珍警惕道“捡起来。”

谢灼缓步走近,黎婉珍死死地盯着他每一个动作,空气安静得犹如凝滞。

突然,黎婉珍将柳淼淼猛地推开,拿刀刺向他!

“阿灼——”柳淼淼恐惧地喊。她脚下不稳,向天台外面倒去。

眼见柳淼淼马上要跌出天台,谢灼顾不上亡命扑来的黎婉珍,大步上前拉住柳淼淼的手腕,往自己身后一带。

却不想她腕上的绳是和黎婉珍连在一起的,牵扯着黎婉珍直直朝这边扑来。

刀刃只差半米,谢灼一脚踢在她手腕上。黎婉珍手上脱力,刀飞了出去,哐当落地。

谢灼和黎婉珍视线同时落在不远处的刀上,冲过去抢夺。谢灼更快一步,将刀拿起,看准时机,利落地斩断了连接两人的绳子。

黎婉珍见拴着柳淼淼的绳子被砍断,疯狂地大叫朝他们扑来,谢灼来不及闪避,将柳淼淼往天台内猛地一推,自己被黎婉珍迎面扑中。

柳淼淼踉跄地跌出去,还来不及回头,听见不远处有声枪响,黎婉珍胸口炸开一个血洞,她忽然失去了所有动作,笔直地翻出天台。

紧接着从高空坠落,砸在地面上,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柳淼淼惊恐地看着天台边缘的一幕,她想伸手,却什么也握不住。谢灼的侧脸从她眼前一划而过,也从边缘坠了出去。

和黎婉珍坠楼时同样的,一声闷响从楼底传来。

柳淼淼崩溃了,眼泪霎时决堤而出。她徒劳地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呜咽声,她冲到天台边上向下望,看见黎婉珍摔在水泥地上,四肢以一种奇诡的姿态扭曲着,像个支离破碎的木偶,一动不动,满地是血。

她四周看了一圈,却没找到谢灼。

她脑袋里嗡地一炸,浑身冰冷,连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摔在地上,没几秒,她又像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站起,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不过是几层高的楼梯,漫长得像是走过了好几年的光景。

楼道漆黑,像一个永无休止的深洞。她一路向下狂奔,脑海里无法遏制地想起曾经少年的模样。

想起他看见她抽烟时拧眉不悦的脸,会不由分说地夺过烟扔在脚下踩灭;想起他看见她上课睡觉会揪她小辫子,把她拎起来,告诉她趴着写字会近视;想起她不爱吃饭,他就亲手做给她吃;想起她睡不着觉,他就陪她打电话到深夜;

想起那天在医务室里,少年动作很轻地给他吹着腿上刺痛的伤口,气息轻轻痒痒的,仿佛能抚走一切的痛,然后他抬眸,目光中盈满温柔。他说,真是败给你了,我答应做你男朋友了。

想起那时学校流言四起,斯文干净的男生和那些流氓们不顾一切地厮打,他唇角带血,眼睛发红地把她抱在怀里,说不论她好的坏的病的残的,她都是他的。

“阿灼……”柳淼淼哭得呜呜咽咽,连路都走不好了,一路走一路摔,膝盖和手心被蹭破了皮。

她像疯了一样冲到楼底,看见男人倒在花园泥地里,身上拉扯着电线和坠下时砸中的雨棚,有血从他身下淌出来。

柳淼淼身体猛地一颤,灵魂仿佛被人整个从身体里抽出,浑身发软。随后她崩溃地尖叫着扑过去抱住了他。

“阿灼!阿灼!”她崩溃地不停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都叫哑了。

眼泪簌簌落下,滴落在男人的面容上,他身侧的手很轻地动了动,然后极难地睁开了一丝眼。

他视线模糊得看不清东西,只听到女孩子绝望又让人心疼的哭声。他伸手像是想要替她抹泪,手上却没有力气,指尖虚虚地点在了她眼尾的泪痣上。

柳淼淼猛地一颤,抓住了他的手,呜呜咽咽地喊“阿灼……对不起……对不起……”

谢灼翕了翕唇,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他嘴唇虚弱地一开一合,那口形,是在喊她的名字——

淼淼。

柳淼淼更加泣不成声,心痛得好像无法呼吸。

她想起那年高三晚修,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安静坐在木质桌椅前,干净得仿佛不染一丝杂质的清泉。眸光专注而认真地看她,说那个答案对他而言很重要,但他可以等,等到她愿意告诉她的那一天。

想起在车里,他说五年了,他对她的爱从来没有改变。

那些时刻,她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真心。

她总是选择逃避,总是把他对她的好视若无睹。想着反正他会一直在,有什么关系呢,他永远都离不开她的。

可柳淼淼发现自己错了。

他现在倒在这里,看上去好像快要死了。

她后悔,为什么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是源于年少时对他的依赖,对他的占有欲,和他结婚,也不是因为对他的愧疚和心亏——

她会和他在一起,想要和他在一起,那只是因为……她爱他啊。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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