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没吃饭我去买。”陈清焰掰过她的脸,简嘉哭了,推开他,“我不要别人可怜我,我发烧了又怎么样根本不需要来医院,多喝热水就能好”
她没办法质问他,只好说自己。
陈清焰看她唇色苍白,明显难受,把肩头滑落的薄毯往上提了提
“等我一会儿。”
他没说什么,拿起同行的伞,跟认识的小护士打了个招呼,匆匆跑了出来。
饭,是托别人买的,他开车去了酒店。
几条路段暂封,开到酒店时,天色昏暗不清也分不清是白天黑夜。
当时,他从酒店走出,周涤非站在窗户那朝下看,冰冷的雨,一直下,陈清焰走的似乎很急。
她就这样在窗前,站到他再次出现。
开门的瞬间,两人疯了一般纠吻在一起,周涤非抚着他湿透的胸膛“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陈清焰低喘着拉开她,分出点距离“和我一起洗”
“不,”周涤非突然如铁石,在他怀里,像一把出鞘的剑。
她开始哀求他“只接吻好不好好不好”
房间里,没开灯,光线太晦涩了,五官都变作成幻影,陈清焰眼眸里酝酿着风暴,第一次毫不留情把她打翻。
周涤非反应激烈,她几乎是惊悚地看着陈清焰撕扯下自己的裙子“不要,学长,不要这样对我”
陈清焰对她的反应,也是第一次恼羞成怒“别人可以,我不可以是吗”
他讥诮地说,凉薄入骨。
周涤非绝望地流下眼泪“谁都可以这样对我,但你不可以,如果你也这样对我,我只有死。”
几句话,陈清焰彻底败下阵来,他停下动作,懊恼地想要给自己一耳光。
拿过毛巾,温情地替她把眼泪擦去,眉头锁着瞳孔“涤非,你告诉我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解决,你相信我。”
这是多少次的重申了
不是一无所知,她的情况,他跟103精神科的医生也聊过,个中猜想,让他愤怒又痛心,但她始终守口如瓶。
这又让一切都无法真正落地,苏娴雅那里,则出于职业道德,半点讯息不能透露,他只能尽力带她找最好的心理咨询师。
陈清焰疲累又挫败地抱住她,问“有没有吃东西”
周涤非哭得粘糊糊一片,紧贴他的脖肩“服务员送来过,我没胃口。”
“你陪我听听雨声,好不好”她知道,无论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陈清焰瞳孔肃然,他看下时间,搂紧了她。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
简嘉一口口吃光不认识的医生送来的热饭,一个人,也不说话,除了和定时跑过来问话的小护士搭两句腔。
他让她等一会儿。
一会儿是七小时零三十六分钟。
这个时候,伊丽莎白医院的医生给陈清焰打电话
“陈,你送来的病患情况稳定许多,可以回去,要来接她吗”
在陈清焰没拿出主意时,简嘉不声不响地拉着行李箱,悄悄的,走出了伊丽莎白医院。
她先买了把雨伞,自然不是fox,不再哭,那样顶没用,知道暂时回不了南城,她找了附近的酒店住下。
最便宜的,但头晕脚飘之际,她刷卡的消息,又送到了陈清焰的手机上。
酒店的位置,说的一清二楚。
陈清焰盯着手机,没有内疚,只是,明白自己欠她人情,在分院时的那一份。
他安顿好周涤非,第一次对她撒谎“伊丽莎白那有点急事,需要我处理下。”
“你要去陪她吗”周涤非不让他走,摸他下巴,“我真的好坏,对不对”
“不是你的错。”陈清焰说,想要起身,周涤非摁下他,“就一个晚上好不好,是我向她借的。”
陈清焰没有犹豫,把之前的打算一下消灭,选择留下。
等周涤非睡着,他找到她手机,但,需要解锁,这一点都不难,他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日期,果然,屏幕亮起来。
这让他会心一笑。
用她的手机,往自己的手机上打。
凌晨两点十一分,陈清焰半梦半醒,去摸手机,没有简嘉的信息,也没有电话,她应该可以照顾好自己。
但他睡不着了。
没有彷徨,他决定逼周涤非离婚,至于简嘉,他觉得根本不需要费任何力气,她自己会走开,很懂事。
房子可以给她,彩礼,自然也不会再要回来,他不是小气的人,也不缺钱。
唯独,陈景明同志那里不好交代,而且,程序会非常麻烦。
另一家酒店里,简嘉睡得很沉,她太累了,又吃了药,被男人甩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可以再找,睡前,她忍不住又小哭一场,是的,陈清焰没再出现。
但哭着哭着,她竟然能睡着了。
第二天,整个香港,一片狼藉,树木和棚架倒塌,有百余名市民到伊丽莎白医院看急诊。
救护车的鸣笛把简嘉惊醒,从酒店外面,呼啸而过。
烧,退了,但脑子依旧不太清醒。
而陈清焰此刻,清醒许多,因为,周涤非再次消失了。
枕边,是她留给他的一张便利贴学长,我说过,我只向她借你一夜,不要打这个手机,只是我其中的一个而已,对不起。
陈清焰捻起枕上她留下的一根长发,微卷,他看了很久,起身,确定自己不是又做了一场黄粱大梦。
那种被戏弄被毫不留情丢弃的暴力羞辱,贯穿了陈清焰。
他想发泄,对方都不在眼前。
“程程,”他终于想起该给简嘉去个电话,出乎意料,她很快地接了。
简嘉看着外面风小雨小,但还是很糟糕的天气,心里空洞。
“陈医生,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