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晟趁着那动静时,被救了自己之人拽走。
人是世子部将,钟青。
俩人到了安全之地。那钟青声音哽咽,低声安抚,“大势已去,莫要枉送性命。”
旭晟一拳砸在了树上,狠狠地攥着拳头,失声痛哭。
钟青靠近他,“莫大夫悄言告诉我,世子尚有脉搏。”
旭晟蓦然伸袖擦了眼睛,“什么当真可是我已经检查了很多遍了”
适才三名大夫同来,依次看了,所说大体一致:世子毒发身亡,中毒已不是一两日了。
钟青摇头,“莫大夫确定。”
那莫大夫的儿子昔年被强盗抓走,命是楚卓救的。旭晟知道。
近卫使劲儿攥住了手,与钟青相视点头。
俩人目光都极是坚定,而后几日策划,掩人耳目,伺机而动,想方设法,终是把棺木里的世子偷偷换了出来。
旭晟带走世子,几日后,果然发现了微弱的脉搏
楚卓足足昏迷了大半年。
半年之后,他醒了。
“好一个与心上人共谋天下。”
楚卓一声冷笑,端杯,手腕一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原来他被她骗了。
心缩了一下,楚卓笑了。
他贯了杯在桌上,又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竟然还想她。
卿卿很久便想要出去走走了,算是游山玩水,也算是散心。她只带了碧儿一个丫鬟,其它的便是护卫。她自己的十多个护卫,父亲又加派了十多个,楚辰又是择了十几个高手。七叔顾尧知想要同去,卿卿没带,宝儿哥哥不那么放心她自己,也说了几次与她一起,卿卿都拒绝了。
她不想与人说话,就想走几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看看风景,半个多月也就回来了。
临行之前父亲养母又是一顿叮嘱,楚辰甚至还来亲自相送。
这车走了,卿卿舒了口气,立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碧儿瞧着小姐,并没相问。
楚卓走后,小姐变化最大的一点,便是不爱说话,不爱笑了。她以前很贪玩爱玩,为今也不了,几乎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她的话少了,碧儿便也跟着少了。
窗帘被拉开一角,一缕阳光射入,卿卿眯着眼睛,看着外头飞快退后的树木花草怔怔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喊了停。
碧儿一愣,“小姐,怎么了”
外头马夫听到动静,急忙应了声,停了下来。
卿卿朝向翠儿,“先去一趟洋湖。”
“唔,是。”
那洋湖就在这幽州城中,碧儿不明所以,不知小姐要远游,怎地突然要去洋湖,但她没问,只赶紧下车去传了花。
马夫听言,这便朝着洋湖的方向去了。
不时到了地方,卿卿在碧儿的搀扶下下了车,天气正好,鸟语花香,此处有不少放风筝的小孩儿。
碧儿看见风筝,笑了起来,“那年,小姐和世子还在此放过风筝呢。”
但说完,她便捂住了嘴,吐了吐舌头,怪自己说话口无遮拦,提什么世子。
所幸小姐走在前头,仰着头四处寻望,好像找什么呢似的,看起来并没听她说话。
走了许久,卿卿便一直抬着头四处寻望。
碧儿跑过去,“小姐在找什么”
她话刚问出口,但见卿卿笑了。
少女回头朝向身后的侍卫,指向一颗树,“去把上面那只风筝给我够下来。”
碧儿咬唇,蹙眉,这时循着小姐所指之处望去,但见树上确实挂着一只脏兮兮的风筝。不过她小姐咬着脏兮兮的风筝做什么
碧儿正狐疑,不时见护卫爬上了树,够下来你风筝。
碧儿这一看其上隐隐可见的图案和字迹猛然想起来了。
那风筝上画着一只大丑狼,那狼的头上还戴着玉冠,旁边隐约可见“楚卓”二字。
这正是那年,世子带小姐一连玩了五天时,俩人放风筝,小姐画的。那时世子画兔子,写小姐的名字,小姐便画了一只大丑狼写上世子的名字。
而后放的时候,小姐也不好好放,让那大丑狼东撞西撞,没一会儿就挂树上了。
碧儿回想起来还想笑,但见小姐当个宝贝似的,抱着那脏兮兮的风筝,那笑蓦地就收了回去。她鼻息一酸,转瞬便掉下了眼泪。
返回车中,卿卿拿着帕子将那风筝擦了一遍又一遍
沿途一路,走走停停,卿卿看山,看水,看起来很轻松,但依旧话很少,碧儿也几乎就没见她笑过。
出来的第八天,这日马车正在路上驰骋,卿卿依靠着车壁正睡着,却突然听见一声烈马长嘶,于此同时,马车蓦地一晃。
卿卿便听到了外头的喧闹,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