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郢王问到了第三遍时,其实唐妩很想以牙还牙地给他也回个“嗯”字,也让他尝尝受人冷待滋味,但奈何她没这个胆子。
所以她能只低声哽咽道“这几日妩儿同殿下说话,殿下不是不理,就是应付了事,妩儿想不通,自然是会一直想,这思来想去的,就不饿了”
这话说的郢王着实一愣。
他没想到,她吃不下竟还是自个儿原因。
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回想起了这几日自个儿的态度,不过他总不可能跟她实情就是了。
在思忖之后,他握着她的手,胡编乱造道“这两日公务繁忙,着实耗费了不少心力,没想到竟是让你多心了。”语气诚恳,目光坦荡。
“殿下不是生妩儿的气吗”唐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我怎敢”郢王逗她。
唐妩撅撅嘴,觉得自己真是没骨气,看着他笑着哄自己的样子,刚刚满肚子的埋怨都化成了泡沫。
说着,郢王又叫外头重新备了饭菜,在陪她用过以后,才款款躺到了床上。
唐妩若是为了等他,以往到了时辰她早就歇下了,再加上方才她又吃了面条,这会儿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郢王擦个手的功夫,就见她呼吸浅浅,似乎就睡着了。
虽然口头上蒙混过去,可他这心里头到底还有些愧疚。
为此,他打开了她的妆奁,将她交待的那几个瓶瓶罐罐放于手中,复又回到了她身旁。
他将那像面脂一样的东西倒入手心,又混了一些润肤油,在搓热以后,便掀开了她的衣襟。
郢王温热的大掌,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平日里吹弹可破的肌肤覆上了一层油,手感都不知道又升了几个档次。
见她睡了,郢王便没忍住多揉了几个地方,来来回回地把玩,只见润肤油都被身子吸收的差不多了,他都没把手拿出来。
直到唐妩嘤咛了一声,他才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
脸色虽然镇定自若,但那动作,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
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程煜就从琉球赶了回来,并活捉了那个净圆大师。
像程国公这样的身份,想对一个江湖骗子动用私刑实在是太容易,老虎凳还未搬出来,这净圆大师就叽里呱啦地说了实话。
净圆本名为陶天旺,扬州人,意料之中的,当年换程国公府子嗣一事,便是他与林绣一同做的。
程国公本还好奇,像陶天旺这样贪得无厌之人怎会为林绣所用,抽了一顿鞭子才知晓,这陶天旺,竟然是林绣的同母异父的哥哥。
原来,在杜春兮入府邸之前,就曾生过一孩子,但为了荣华富贵,便隐瞒了曾有一子一事,她虽然将掏天旺养在了乡下的亲戚家,但每逢回娘家,都会送不少银钱过去,一来而去的,林绣与她这哥哥,关系还算是不错。
程煜刚捉到人的时候,便派人送出了两封信,一封送去了郢王府,一封送去了林府。
有了这样铁打的证据,林绣罪名便是落实了。
程国公怕林芙介绍不了,便提前与她商议道“芙儿,我知你与她交情甚深,可她这个人,到底是不能留了。”
林芙手上捏着唐家夫妇和陶天旺的供词,手腕不禁微微发颤,“原来母亲说的对,有些人,天生就是戏子,一演,就能演一辈子。”
“芙儿”程国公道。
林芙放下供词,有些自嘲道“是我蠢,是我对不起妧妧,我为报她当年予我的恩情,竟险些将我亲生女儿的命都搭进去。”她不敢想,若是没有郢王,她的妧妧会过着怎样的日子。
程国公拉着她的手,眉心紧皱,一早就猜到,此事若是揭开,林芙定会自责内疚。
“芙儿,那贼妇阴险狡诈,当真怨不得你。若论其罪,我这做父亲的,又怎能无罪”
“此事,茹儿知晓吗”林芙轻咳了两声。
“她应是不知道的。”程国公道。
过了好半响,林芙转过头看着程衍之,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国公爷,此事我想请殿下做主审,公判。”
林芙此话一处,程衍之确实一愣。
此事确实棘手,就连他也没想到处理方式,不因别的,只因林绣此人,已是牵扯到了京城四个家族。
林绣是林家女,又是曾是安家妇,她害的即是程家的嫡长女,又是郢王府的侧妃,此事若是宣扬出去,简直与把脸丢在大街上无异。
按照大燕律法,把偷卖别家子嗣一事,放到刑部去审,确实是个不小的案子,公开论罪,游行一个都差不了。
但若是碍于他们四家颜面,行私刑,倒像是给足了她体面。由郢王亲审,却是再好不过。
半响,林芙唤来了身边的女使,轻声道“去怡园,告诉林绣,说明日我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