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今天陛下会不会来”曲繁文好奇的问,“你说陛下是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我们真的不太一样龙睛凤目特别威严”
沐雩横了他一眼,默默地想起四年前在江上遇见的当今陛下也就是当年的简王,苍白可怜地被那个狠毒的死太监抱着,跟个小鸡仔似的,他是生不起什么敬畏之心。还不如那个死太监比较吓人了沐雩来了京城以后,曾经还担心过会碰上那个九千岁,不过那位是真的是浩荡皇恩加身,等闲人根本见不着,他就是会试考上了进士,也不值蒋督公一顾,算是他想太多了。
今天是六艺比试的最后一天,依然没有见着陛下的人影。
国子监监学多讲了几句,最后画风一转,“数之一门,由户部楼侍郎出题。”
底下微微哗然起来。
沐雩不是很明白,户部侍郎也不是特别高的官职吧。
“你有所不知,楼大人最近入阁的呼声很高你总听说过吧”
“因为这吗”
“你还听不懂啊楼大人马上就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阁老了,而且至今未娶,他还是个美男子就是略矮了点。你看那边做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权贵家的夫人小姐,他们来这,不少也是为了来相看女婿的。”这位同学说着,幽怨地看了沐雩一眼。
沐雩“”
“这楼侍郎一来,旁人就都是陪衬了。楼侍郎当年在国子监也没多显眼,别的都没多出众,只术数一门尤其好,谁能想到他能靠着术数官居至此呢他的同科这时候大抵都还苦哈哈地在地方上熬日子吧,他却已经能入阁了。”
楼中玉穿着朝服,他的身材较之一般男子稍显瘦弱矮小,这一身衣服并没有显得臃肿松垮,那纤腰一束,广袖长袍灌着风,只那么如松地一站,完全不会让人轻视于他。配着那一张格外年轻的唇红齿白的脸,犹如谪仙下凡,仿似随时会乘风而去。
他便顶着这么张艳冶的脸庞严肃认真地说
“夫算者,天地之敬畏,群生之元首,五常之本末,阴阳之父母,星辰之建号,三光之表里,五行之准平,四时之终始,万物之祖宗,六艺只纲纪。
稽群伦只聚散,考二气之降升,推寒暑之迭运,步远近之殊同,观天道精微之兆基,察地理之从横之长短,采神袛之所在,集成败之符验。穷道德之理,究性命之情。立规矩,准方圆,谨法度,约痴长,立权衡,平重轻,剖毫厘,折黍絫。历亿载而不朽,施八极而无疆。引用孙子
术数虽六艺之末,而施之人事,则最为切务,故古之博雅君子马郑之流,未有不精于此者。引用李治
故切务此为吾此次之题。”
参加术数一门的人拿到题目,一个脸色比一个难看,这感觉都不算是题目了那是整整一桌子的账本,少说也有百本。
“先算出结果而无一错,即为胜。”
参赛的十人都面面相觑,集体呆住了几息。
观众也觉得特别无趣,他们更想看到那种跌宕起伏的比赛,就像前几天那样。
沐雩蓦地感觉到一个充满敌意的视线,他扭头看到楼翊林正在看着自己,沐雩莫名其妙地回望了一眼。
楼翊林仿佛收到了刺激,第一个走过去拿起第一本账本开始快速地翻看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上前,只剩下沐雩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没有行动。
“他在干什么楼翊林都算了一本了吧你不是说他术数很好吗怎么还不去”看客都急了,有知道曲繁文和沐雩关系好的就忍不住去问了曲繁文。
曲繁文从小到大就没有弄懂沐雩在想什么的,他也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他大概有自己的打算吧”
这时,沐雩抬起头,遥遥地望着高台在华盖下端坐着的楼侍郎,莞尔笑了一下,然后终于迈开脚步,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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