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楚媏就觉得唏嘘。
这几天她二哥茶不思饭不想,活像是着了魔一样,明明他与阮沁阳见得几面她都在场,但她怎么就看不懂她二哥是何时情根深种的。
阮沁阳怔了下,低头用脑袋碰了红木桌面。
她用头撞桌面的声响不大,但却吓到了楚媏。
“你这是什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自残起来”楚媏扶着她的肩膀,看到她额头没红肿才安心,“你要是额头红了一点,估计阮大哥能再也不许我进你家大门。”
阮沁阳无力地摆了摆手,她这是头疼。
看出了阮沁阳的为难,楚媏点了点她的脑袋“与阮大哥做酒就笑的那么甜,与我说话就那么苦恼。”
“我不是因为媏姐姐而苦恼,我是因为我也不知我是因为什么苦恼,反正就觉得头疼的很,就希望在床上大睡几天,一觉醒来所有问题都解决。”
她要是嫁人,阮晋崤就得疯,她要是不嫁人,阮晋崤认祖归宗她就没了选择。
别说她觉得跟阮晋崤以男女的关系在一起奇怪,再者她根本不明白阮晋崤对她的情绪算是个什么。
男女之间的爱
不像是。
母子之间依赖
太恶心,更不能像是。
把她当做救命稻草
就是这个了。
要是阮晋崤表现出来的是爱慕,是想娶她跟她生孩子,她大不了拒绝他说不合适就行了。他把她当做救命稻草,她不想他死,哪能拒绝他。
“媏姐姐,我脑壳好疼。”
刚刚酿酒的快乐一扫而空,阮沁阳扯了羊毛垫子,连着撞了几次。
楚媏冷眼看着,后头忍不住把手垫在了她的头下,捧住了她的脸。
“好了,既然为难拒绝了就是。我二哥娶你被拒绝,又不是我娶你被拒绝,你不必担忧会影响了我们的交情。”
“媏姐姐,你真好。”阮沁阳水眸盈盈。
她心中早就做出了抉择,她对楚瑾的好感,不至于到她为了逃避之后的“无选择”,非要嫁给他。
而她想着一直纠结头疼的也只有阮晋崤。
“你家小胖墩呢不是在家反省,不在家中了”
“孙家小子在书院被罚,偷跑回了家中,不愿意再去书院,被他爷爷打得下不了床也不去,砚儿劝动了他一起回书院,跟梅夫子道歉,这几天跟着孙家小子一起在书院领罚。”
海棠送了花生酥进来,楚媏瞧见了“我还以为阮大哥专程问你,会专程送过来。”
“虽然不是大爷送过来的,但却是大爷亲手做的。”
海棠说完,楚媏差点没被嘴里的花生粒卡到。
“阮大哥亲手做的”
“今天早上做得,不是现做。”
她也就是怕阮晋崤费神现做什么东西,所以他问她时才说了花生酥。
阮沁阳说完没听到楚媏的声音,抬眸就见她幽幽地看着她“我好嫉妒你,你竟然还嫌弃不是现做。”
阮沁阳“”她哪有。
不过,楚媏花生酥也就用了一口,在吃就是别的点心,没再动花生酥。
“不和胃口”阮沁阳觉得阮晋崤的手艺还算不错。
楚媏摇头“味道好,但是阮大哥铁定是为你做得,我吃着总觉得不好意思。”
完全就难以吞咽,好像是吃一口脑海里就会浮现阮晋崤冷眼瞪她的画面。
楚媏与阮沁阳说了一会闲话,见她情绪没因为外头的闲话影响,就没刻意去提。
“章静妙最近惹上的麻烦你知不知道”
阮沁阳点头,比起他们阮家的谣言,章静妙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美人的名头更大,她成了春宫画人像事穿得比阮家的事更火。
“章家想把事压下去,那个画师已经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但那些画依然在市面上流传。”
也怪章静妙常去诗社,大多书生学子都知道她的模样,听闻那些画册不止一个画师在画,隐隐有流向京城意外地方的趋势。
“田家本来就不是大度的人家。”
阮沁阳淡淡地道,这事当然有人在推波助澜,而章静妙这段时间惹了什么人,答案呼之欲出。
“不过我见她最近照样参加宴会,笑脸迎人,还在号召世家公子小姐们捐钱,用于前些日子水灾救灾,她这人虽然讨厌但叫人不得不佩服。”
“媏姐姐遇到这事难不成会忍气吞声教我看来没什么可佩服的,大家应对麻烦的方法不同而已,章静妙的应对是她的应对,但我觉得如我跟媏姐姐,一起打上田家门庭更爽快。”
楚媏想了想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临到了要走,楚媏想了想她家中等着她消息的可怜哥哥,忍不住道“虽然你不嫁给我二哥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情,但是我还是得为他说说好话,他相貌出众,无不良嗜好,对你真心不过,虽然我不晓得他会不会像是阮大哥对你这般周到,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努力做到那么周到。”
楚媏性子直爽,不爱说假话,阮沁阳自然是信她。
楚瑾真的算是个好对象了,但只能说差了那么一点感觉,让她无法成为楚阮氏。
“楚二哥是个好人,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楚媏叹了口气,就算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姑娘,对现在的楚瑾来说,阮沁阳就是最好最好,他最想要的姑娘。
比起她二哥对阮沁阳的喜欢,她发现她对阮晋崤的欣赏,单纯只是想嫁个各方面条件都优秀的男人,只是想叫人知道她嫁的对象时,发出“哇”的惊叹。
“那我回了,你最近注意一些,虽然关于阮大哥的谣言没了,但我总觉得还有更大的风浪。”
连她爹爹都说,这京城就像是风雨欲来,处处都存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阮沁阳点头,送楚媏送到大门口才回转。
到了煦锦院,阮沁阳突然想起什么,朝青葵吩咐道“去打听刚刚一阵我大哥都在哪里若是在屋里有没有损坏什么器物。”
青葵觉得莫名,但探听到阮晋崤在书房毁坏了砚台与砸了八宝瓶,动静都极小,若不是下人发现屋里少了这些器具,连碎片都没看到,青葵看着自家姑娘的眼神充满了仰慕。
她们家姑娘什么时候也能掐会算了。
闻言,阮沁阳也没解释,只是吹了吹发丝,她还想着嫁什么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