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淡, 长夜幽寂。
室内静默一瞬。
“就”倪歌两条手臂还停在他肩上没有离开, 红晕却从耳根一路蔓延到到脖颈, 结结巴巴地道, “你, 你们男生, 看、看不见, 也能硬吗”
“我们都是靠感觉的。”
这是一句假话。
“那、那岂不是对谁都能硬”
“当然不是。”
这一句是真话。
他两只手落在她的腰上,眼神微微向下。
她穿着家居服, 是一件圆领冬季睡衣,毛茸茸的,离得近了,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弧度。
于是他很真情实意地说“我只对你能。”
“”
倪歌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
“不过你别怕。”容屿自诩正直, 循循善诱,叹息道, “结婚之前, 只要你不同意, 我是不会动你的。”
可他的小兄弟还非常坚挺。
连倪歌都感觉到了。
“那, 那”她有点慌, 眼里不自觉地泛起水光。想自欺欺人地逃开, 却被他死死摁着腰。“需需要我帮你吗”
容屿浑身一僵。
声音瞬间变得很哑, 眼神也暗下去“你打算怎么帮我”
她小心翼翼, 回忆以前看过的小黄蚊“用手”
容屿“”
“就, 就是”她很努力地征求他的意见, “因为我, 我不想用唔”
话没说完,他再一次低头吻住她,将剩下的话吞入腹中。
这个吻浅尝辄止。
但轻而易举地,再一次夺走了倪歌的智商。
她被亲得迷迷糊糊,趴在他胸口喘息,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这个地方,是用来接吻的。”容屿掐着她的下巴,指腹在软肉上摩挲,用教训的口吻,沉声道,“以后不准再跟着你那个小闺蜜看小黄蚊,嗯”
净教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姑娘脸颊红扑扑,像一只小番茄精“好”
“但是”旋即她咽咽嗓子,又立刻想到,“那个怎么办”
容屿知道,她是在说他不听话的小兄弟。
他脸色变得有点不太好看“别想了,我自己有办法。”
“喔”
小姑娘软唧唧的,趴在他肩膀上,也不敢乱动。
容屿微顿,声音再一次轻下来“有这功夫,不如早点考虑一下”
“”
“什么时候嫁给我。”他顿了一下,凑近她的耳朵,恶趣味地在她腰上轻轻拧一下,声音很低很低地道,“到时名正言顺,我手把手地教你,探索异性的身体。”
这话说得色气又下流。
倪歌一边脸红,一边在心里骂。
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孟媛那里,明明看到过更刺激更下流的东西。
圣诞节当晚,jc出版社在市中心一家酒店进行圣诞晚宴。宴会厅风格典雅,设备一流。男男女女,衣香鬓影,光彩照人。
倪歌穿着及膝的小裙子,独自一人,挑了个人少的角落,躲起来吃小甜品。
她其实对社交兴趣不大。
但陶若尔说得没错,宴会上真的有不少精致可爱的小甜点,她吃得很开心。
吃到一半,陶若尔鬼鬼祟祟地踱步过来。
本想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吓一吓她。
结果一探头,就看到她阅读器上的东西。
陶若尔没忍住,惊呼“哇,学霸。参加晚宴都不忘见缝插针看论文,难怪你能考状元”
倪歌手一抖。
在这种地方看文献,多少会显得装逼。
她有点不好意思,顺势将阅读器收起来,转过去“学姐。”
“你刚刚在看什么”陶若尔对语言也很敏感,在她身边坐下,好奇地道,“方便跟我讲讲吗”
她的鱼尾礼服很修身,坐下来时,长腿习惯性地交叠,整个人身形修长,很显气质。
“嗯。”倪歌点头,“是讲飞行员眼睛的,黑视和红视。跟前段时间导师调研的课题,沾一点点边。”
陶若尔似懂非懂。
她很诚实“其实我听不懂。”
“”
然后她愉快地转移了话题“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不去跟他们玩”
倪歌也很诚实“想躲起来吃东西。”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陶若尔两眼弯弯,一边说一边拿出小盘子,叉起巧克力塔,放进口中,小心翼翼地咬一下。
甜意在口中化开,她又有些苦恼“但这些东西热量太高了,我这种裙子,吃太多会很明显。”
倪歌笑笑,正要开口。
背后传来一道沉稳带笑的声音
“你不吃也很显腰。”
陶若尔原本垂着脑袋,听见这话,眉头一皱,抬起头就想怼人“谁这么没眼色”
她抬起眼,猛地一顿。
语气霎时变得很惊喜“周老师,您怎么过来了”
然后她站起来,起身相迎。
倪歌微怔,也跟着起来,回过身。
看到一个神情矍铄的老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不急不缓、面上带笑地走过来。
周进也站在旁边。
他里老人最近,穿一身高定,西装挺括,侧脸英气,高而挺拔,像一棵健康的植物。
倪歌目光与他相撞,他微微笑,颔首表示问好。
“我来看看这么久不见,你又胖了多少。”周有恒走过来,笑着握住陶若尔的手,“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小桃子,我在a大做客座教授教中文时,就是她,天天来蹭我的课,毕业后还年年给我寄东西。”
陶若尔笑得又甜又乖“老师好久不见呀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周有恒笑眯眯,“这是我孙子周进,我最近回了北城才知道,你俩都在jc”
周进嘴角微抽“对,但狭隘地说,我们不算在同一个公司。只能说是,同属jc传媒。”
身形微顿,他有些不情愿地伸出手“你好。”
陶若尔眨眨眼“你好。”
不知道是不是倪歌的错觉。
她觉得,学姐好像也不太情愿。
一行人扶着老人家坐下,周进给他倒杯茶。
“对了,你不是要介绍人给我”周有恒问,“人在哪”
周进笑了“就在眼前。”
陶若尔非常懂得看人眼色。
她短暂地怔了怔,连忙拉住倪歌,“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近带的小实习生,英文超棒文笔也好,是他们那届的高考状元,叫倪歌。”
倪歌不知道这是谁,非常礼貌地挑了个中肯的称呼“周老师好。”
周有恒没有说话,上下打量她。
趁着这个空挡,陶若尔压低声音,飞快地在她耳边扔下一句“这位是出版社的老社长,周有恒。”
倪歌有些吃惊。
哪怕没有那个“社长”前缀,周有恒这个名字,在学术圈也是如雷贯耳。
这人早年留学早年留学法国,修习英文和法文,写得一手好字。回国之后翻译了大量法文作品,在翻译和创作上,都很有造诣。
她之前从来不知道,这位近年来行踪不定、活在传说里的大佬,竟然是周进的爷爷
“我知道,我看过你的作品。”老人家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明日之下,是你翻译的。”
倪歌赶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