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怎么不记得, 不仅记得,还想到就是气。
但是看着她这贼眉鼠眼的笑容,怎么感觉她有什么不得了的计划。
洛摇光“嘿嘿嘿。”
这厢安太妃见安梓萱一夜未归, 心情甚好,由瑾姑姑扶着就往东苑去了,一夜贪欢,自己这个做长辈的总得去关怀关怀,慰问慰问。
刚行至东苑门口, 就见兵部尚书王凡全从东苑出来了,便叫住他“王大人为何一大早在此啊”
王凡全回头一看, 立马拱手行礼道“回太妃娘娘,是陛下一早召来微臣议事。”
“哦”安太妃往前走了几步,低声说道, “所议何事啊”
“这”王凡全一时却不好回答, 安南王是他的主子, 安太妃是安南王的养母,也是一条战线上的,勉强算半个主子。
可是她不过是一介后宫太妃而已,就在皇上住所外明目张胆地打听君臣之事,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野心昭昭吗自己可不能随着她莽撞言语。
于是囫囵打了个官腔“不过是些微末小事罢了。”
安太妃却皱了皱眉, 怎么瞧着王凡全这光景, 那小皇帝似乎一切如常并无失态的样子, 可是那安梓萱又的的确确一夜未归。
她还是心存一丝侥幸走进了东苑, 洛衍书见她来了,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问候道“太妃可有何事”
一副纯良仁孝的样子。
安太妃也就端出一副长辈的慈爱模样“无事,只不过近日天气愈发热了,本宫担忧陛下龙体,前来探望探望。不知昨日遣人送来的银耳汤,可还解火”
最后一句话扬了音调,有些暧昧的试探。
洛衍书却只当浑然不知“劳太妃挂心了,太妃的心意朕甚是感动,只是太医说朕体寒性凉,切忌用凉食,是以朕昨日并未食用。但是又不愿辜负太妃一片美意,遂命人将那银耳汤冰了起来,今早赐给了王大人,想来他必定能感念太妃的仁厚。”
安太妃慈祥的笑容瞬时凝固在脸上。
其实此事不成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计划,成是捡了便宜,不成大不了弃了安梓萱这颗棋便是。
可他偏偏把那碗银耳汤赐给了王凡全这下可如何是好
方才看那王凡全尚还正常,只盼冰过一夜后,那药能失了药效,不然届时出丑闹了事儿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便也没有心思再同洛衍书虚与委蛇,客套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一出东苑的门就冷声说道“快去把那安梓萱给我找来”
安梓萱从李淄羡处出来后,便被带到安太妃面前跪下了,她端端正正地跪着,低着头,准备承受安太妃的怒火。
昨夜之事其实她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她家不如安学士府高门大户,但是在越州也是个体面的官宦人家,父母感情深厚,府里没有姬妾,也就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养成了她这般单纯性子。
可是单纯不是蠢,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平日里话本也看了不少,昨日那般情形,再想一想安太妃召她入宫的打算,傻子也能猜出几分真相。
她知安太妃有意利用自己,却没想她如此不讲人伦情义,竟真把自己当个没心没肺没有礼义廉耻的货物般糟蹋,她又气又委屈。
所幸陛下与殿下都是明事理的好人,方才没有酿成大错,也没有迁怒于她。可是安太妃因她不称心,是必然少不了一顿责骂了。
安太妃看着她一副委委屈屈又怕又惧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果然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家就是不堪重任,如果不是安絮然一门心思放在晏清毓身上,还在陛下那儿落了脸面,她哪至于病极乱投医,找了这么个货色来。
越想越气,顺手把手里的茶杯朝着安梓萱砸去“没用的东西让你干这么点事都干不好送碗汤都送不下肚子真不知你娘怎么教养的,养出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真是丢了我们安家女儿的脸”
茶杯偏了偏,没真砸到安梓萱身上,但是却也有热茶泼到了她的手背上,还有碎片割了过去,烫痛和刺痛同时涌来,安梓萱却一动不动,忍住了不掉眼泪。
安太妃见她不哭不闹不求饶,心下更气了,厉声呵斥道“是死人么话都不会说了么昨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本宫好好说清楚”